颱風來了
昨夜 下了一夜的雨
狂風夾著冷颼颼的細雨
今晨出門冷冽的風襲來 細雨打在身上 冷到骨頭裡
院子前 被風雨打落 滿地的樹葉
可見 冬天裡的第一個 輕颱 第一場雨 ...威力也不小....
美國的妹妹 第三次回到台灣
上次回來 是兩年前
這次的聚會 安排 在明天
我和媽咪 要南下高雄
和 高雄的大姊 大妹以及 美國小妹 幾人聚聚
昨天 高雄的姨媽(媽咪的姊姊)
打電話給我 說
媽咪 在 美國妹妹回來的第二天(星期日) 和姨媽通過電話
提起 美國妹妹 至今 都沒喊她一聲 "媽"
姨媽 要我 跟美國妹妹 溝通一下
說: 媽咪當初 把她送給人家 也是不得已
是鄰居奶奶 主動 向媽咪 把 小妹 "要" 去養的
媽媽 考慮到 爸爸微薄的收入 要養4個女兒
又得知 那奶奶的 女兒是老師 先生是公務人員
他們年輕 但沒有生孩子
小妹若給他們養 一定會過的很好
因此 作主答應了鄰居奶奶
爸爸得知後 不肯 但媽咪已經答應人家
爸爸 和媽咪 只好含著淚 看著剛滿月的小妹讓他們帶走
這之間 爸爸 好幾次都想找小妹 也許只是想遠遠的看看她
但 小妹家人 從台南 搬遷至高雄 就斷了音訊
聽那奶奶提過
說 她的女兒 女婿 不希望 我們去看小妹
但知道 爸爸 想念小妹 曾給爸爸一張 小妹的相片
叫爸爸 別再去找他們
聽姨媽說 爸爸不知如何得知小妹就讀的國中
曾拜託姨媽 去看看 小妹 過的如何
但當 姨媽找到學校時
小妹的導師 只告訴姨媽 "她們全家移民到美國去了"...
姨媽 不止一次 向我提起 她去尋找小妹這一段
但是 當爸爸 還在世的時候
爸爸並未 跟我們幾個孩子 提起這段過往
姨媽這次打電話給我
除了討論 明天的聚會 她也會到場
並問我 該送小妹什麼好之外
更向我訴說...希望我能轉告小妹的幾句話
"妳媽身體又不好 妳小妹現在 有機會叫她一聲媽 卻都不肯喊
若哪一年 她想喊的時候 妳媽不在了 小妹 會不會終生遺憾呢..."
我跟姨媽說
我們和小妹 已經是 兩個世界的人了
今天 有幸找到她 她又肯背著她的父母 與我們保持連繫
甚至 回台灣 短暫停留 都會想盡辦法 和我們相聚
在我心裡 我真的很感恩了
至於 她願不願意 喊媽媽
我不曾跟她要求
但 她自己 曾主動告訴我
她說 她從小 並不是很乖的孩子
也曾讓父母傷心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 她只有更感謝父母
並且 絕不會做讓媽媽傷心的事
在她的內心 媽媽 只有一個
就是養育她 栽培她 一直在她身邊守候的這位 "媽媽"....
知道她的想法 我如何 將姨媽的話 轉告給小妹呢....
我告訴姨媽...
若我勉強她 她會不會今後就不見我們了呢
媽咪也口口聲聲說
"給了別人的 就是別人的
知道人家 有好好疼她 好好栽培她 就很夠了.."
雖然 我知道 媽咪嘴硬 不肯承認 她有多思念小妹
但媽咪思念小妹的心情 從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來
星期日一早 我跟媽咪說 "小妹 昨晚從美國回來了"
媽咪馬上說 "走..趕快打電話給秀 (高雄大妹) 說要去她家玩"
(媽媽當時以為 去到大妹家 有機會 看到小妹
但我以為 媽咪純粹是放假 想去高雄大妹家玩)
電話打完 我才說 "美國小妹 這次回來 是她媽咪 開刀 回來照顧 她媽媽
剛回來這幾天 都會很忙 我們 沒有約見面....
話才講完 媽咪就說
" 快打電話 給秀 說 我不去高雄了"
五分鐘前 還一頭熱 要去玩
一聽 去了也見不到美國小妹 又說不去了....
真是...刀子口 豆腐心
心裡面 一定也思思念念
就嘴硬 好像 什麼都無所謂
回不回來 無所謂
叫不叫 "媽" 也無所謂
其實 一定也為了 小妹 流了很多眼淚.....
小妹
妳回台灣 停留約莫十天
也許 這十天 妳都不會 有機會 到我的格子一看
而我在 明天的聚會 也不會跟妳提起文中的任何一段
妳這次回來 會喊媽媽一聲 "媽" 嗎....
這星期日 我們為媽咪 提前 "慶生"
妳說妳 當時 人在台北 無法參加
如果 能在明天相聚時 喊一聲 "媽"
這可能是媽咪 這輩子 收到的 "最大禮物".....
十天之後 回到美國
妳何時才會上我的格子 看到這篇文章呢...
窗外 冬雨...下個不停
媽咪請好 "特休假"
風雨無阻 明天要和我 去高雄看妳...
此時此刻 我熱淚盈眶...
人生 難免會有遺憾
但如果能避免遺憾的發生 那該是多麼慶幸的事....
也許 有一天 妳會 想通了
養育妳的媽媽 固然恩惠大於天
那 生下妳的人..就不是 "媽媽"了嗎.....
我們不會勉強妳
因為 我曾跟妳提過
今生今世 能找到妳
而妳也願意 和我們相認 相聚
我真的衷心的 無比的 感恩了...
其它的 都不敢奢求...
只是 只是...
聽妳 親口 喊一聲 "媽"
可能是媽咪 這輩子 最大的心願吧!!............ 
